金老六急得想往里冲,雪艳愁拦住他道:“还是我去比较方便,我会想办法救相随和孩子的,你别担心。”
雪艳愁和产婆进到房中,见相随已疼得无力叫喊了,雪艳愁冲上前扶起相随,急道:“相随,我来了,你别怕,我会救你和孩子的。”
说罢将手掌置于相随的腹部,运气入体,先稳住了相随的气脉,然后用纯正之气推动胎儿转位。
这时雪艳愁体内的纯正之气突然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起来,经脉震荡不已。雪艳愁一惊,担心气流伤到孩子,猛然强行收回功力,却过于心急,回流时冲击得自己内腑都疼痛起来。雪艳愁揉了揉心口,赶紧将体内乱窜的气流疏导出去,又继续运功为相随体内的胎儿转位。不一会儿,胎儿的头终于入盆,相随也顺利地产下了一名男婴。
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响起,相随终于松了口气,紧握住雪艳愁的手,虚弱地说道:“艳愁,是你救了这孩子,你给他取个名字吧。”
雪艳愁抱起刚出生的孩子,欣喜地看着他皱皱巴巴的小脸和身体,柔软得让人心生爱怜,温柔道:“这孩子命大,以后一定是个有福之人。我希望他的一生能活成一道光,照亮他身边的人,就叫他成光吧。”
相随接过孩子,亲了亲他的脸庞,温柔道:“成光,你有名字啦。成光,真是个好名字。”
雪艳愁呆呆地看着母子俩,想着另一个名叫成光,却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名字的人。他的一生中没有拥有过几个朋友,也并没有照亮过几个人,他和他的名字湮没在历史的滔滔洪流之中,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,就烟消云散了。但他心中至真至善的光芒,曾经照耀在她的身上心上,即使短暂,仍然是温暖的。就让这个名字在这个幸运的孩子身上去真正地实现吧。
金老六尽心照顾着相随坐月子,相随的身体也一天天恢复了起来。雪艳愁见他们一家人已经安置妥当,就辞别了两人,来到羊且咩城,上苍山无为寺,求见广弘法师。
广弘法师看到雪艳愁,和蔼道:“孩子,我们果然尘缘深厚,又见面了。”
雪艳愁跪下磕头,道:“法师,别来无恙……”仰望着广弘慈祥的苍老面容,顿感亲切,长久以来积累的思念和压抑的哀伤瞬间迸发,一时凝噎无语,流下泪来。雪艳愁跪着挪到广弘身前,靠在他的膝头,放声哭了出来。广弘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含泪道:“在翁翁面前,想哭就哭吧。”
雪艳愁抬起头,迷惑道:“翁翁,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的……”
广弘微笑着擦掉她脸上的泪痕: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,你长得那么像你的父亲,怎么会是完颜亮那恶贼的女儿?你一定是我们段氏的血脉。”
雪艳愁泣道:“翁翁,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可我还是很难过……”雪艳愁将上次离别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给广弘讲述了来龙去脉。广弘听完抚摸着雪艳愁的头发,慈祥道:“孩子,你之前答应我的事,真的做到了,翁翁真是高兴。只是没想到高顺贞的背后竟是姽婳在谋划唆使,她为了完颜亮居然做到如此地步,毒害你外祖,陷害你父亲,冒充你母亲,还妄图骗你做自己的女儿。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。”
雪艳愁黯然道:“虽然她对我亲情淡泊,另有所图,但毕竟也算是我的养母。我本打算在完颜亮死后,劝她重回金国,可没想到她竟然对完颜亮情深至此,还随他而去了。”
广弘叹道:“世人不弃执念,如坠阿鼻地狱,唯舍身可解脱。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啊!只是她死前将自己二十年的纯正之气悉数传给你,对你是否有害?”
雪艳愁道:“我已经将她传给我的纯正之气悉数散去,可近年来我体内的气流变得日益混乱,时常在体内横冲直撞,无法控制,有时也会浑身疼痛,不知是何原因。”
广弘思索片刻,道:“你过来,我为你查看查看。”
雪艳愁起身盘腿坐在广弘面前,广弘伸出掌抵在雪艳愁的神阙穴上,运气进入雪艳愁体内,在全身经脉流转一圈后收掌,忧虑道:“姽婳的纯正之气并不纯正,可能是因为她从不上雪山修炼的缘故。她强行将这二十年内积累的纯正之气灌入你的体内,反而扰乱了你的气流运行,就像是向净水之中倒入了污水。虽然你散去了同等数量的纯正之气,但仍然有一些已然和你体内自身的气流交织到了一起,无法区分。如今之计,只能是将你体内之气尽数重新换过,才能让你的经脉和内腑恢复清洁,否则长此以往,你的经脉和内腑都会受到这些无法控制的气流冲击,疼痛异常,甚至遭受重创,有性命之忧。”
雪艳愁皱眉问道:“替换掉全身的纯正之气?那得在雪山上呆多久?或者我可以像上次引雪一样,将纯正之气都散掉,再重新吸收。”
广弘摇摇头道:“不可以,这样对你身体的伤害太大了,还是循序渐进地用纯净的纯正之气替换污浊的纯正之气,才不会有所损伤。以你现在的气海储量,涤清全身的纯正之气,也就几年的时间。你就跟我一起呆在苍山上修炼,不要下山了。”
雪艳愁急道:“可是我跟洛飞约好了在临安不见不散,我不能失约。”
广弘合十道:“不是失约,只是晚一些守约。要是命都没了,约定又要如何去守?那孩子曾以命救你,你也拼尽全力相救,此中的情意缘分,不是几年的等待就能消散的。你且先一心一意修炼,待功成下山,必定能与他重逢,再续前缘。”
雪艳愁垂头沉思半晌,心内纠结万分,既不想让洛飞等那么久,又不愿违背祖父的意思让他担心,许久下不定决心。
广弘看着她犹豫的神色,叹气道:“看来这个孩子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啊,你一向冷静果决,可一旦涉及到他,总会变得冲动犹豫。此事性命攸关,你千万不可任性而为,需知不经一番寒彻骨,怎得梅花扑鼻香?历经坎坷,方得始终。”
雪艳愁这才终于想通了此关节,下定了决心:“翁翁,您说得对,不经一番寒彻骨,我如何能脱胎换骨,重获新生?我决定了,跟您一起上山!”
从此雪艳愁就跟着广弘法师一道上了苍山兰峰峰顶,每日调息换气练功。苍山之巅的纯正之气极其充盈,广弘法师教雪艳愁将气流在体内和天地间进行循环,如此将体内的浊气一点点地排出,换入清净的纯正之气,雪艳愁的病痛也逐渐减轻。
雪艳愁渐渐沉入了对更深内力的无限追求之中,专注于武学钻研,其他的一切凡尘琐事似乎都忘记了。世间时光流转,她仿佛浑然不觉。很快六年的时间过去了,雪艳愁体内的纯正之气已经焕然一新,内伤也早已痊愈。在广弘的指导下,雪艳愁功力增长突飞猛进,广弘经常满意道:“我在三十岁的时候,功力远不如你,往后你的武学成就一定在翁翁之上。”
雪艳愁总是笑道:“我是翁翁的徒弟,我的成就就是翁翁的成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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