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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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白呆默良久，索性坐到河边的石头上发呆。旭凤在离她稍远的石头坐下，静静陪着她。

两人一同呆坐许久，小白忽道：“她当初听闻你与穗禾要成婚。又觉得自己欠润太多。与你说了同样的话，才答应润的求婚。我与爹爹都觉得因上一辈子的恩怨纠葛，你们不适合一起。况且你两都没脑子没担当，惹下乱子要旁人善后。让人又恨又爱。”

小白恨的自然是旭凤，爱的自然是锦觅。旭凤理解她的意思。低声下气说：“锦华，我对不起你。”

小白说：“为何你一直对我道歉？说起来，你对润也如此。你是听说了什么？”

旭凤说：“兄长给我看了他娘亲的明珠。上面记录了他娘亲的一生，被父帝利用抛弃，全族被母神所杀。他还给我看了你的梦境，就母神杀他娘亲的那段。兄长详细与我说了当年的事情。我终于明白当初有多狂妄无知，怨不得你们恨我。”

小白扯扯嘴角，又来一个。润是要将她的梦境做成公放电影吗？只是他从前爱将心事都埋藏在心里，居然愿意说与旭凤知晓。真是破天荒了。

小白坦白说：“我固然讨厌你。可我更恨我自己。锦觅心智未开，独自面对这些痛苦时，我却在沉睡。醒来亦只会教育她指责她。我亦有错。

若是我在，润叛变时，我会帮他。因先天帝后的恶，大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润若失败，以他们的性格，花界也难逃一死。锦觅恨润骗她，因她不了解宫廷斗争的残酷，不懂一损俱损的道理。

你确实无辜，可你注定无法独善其身。先天后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，不过是将你当争名夺利的工具。一旦你上位，她隐居幕后，依然能搅风搅雨。你碍于孝道，又能拿她怎么办？因此我们的对立早就注定。偏生你与锦觅两情相悦，一样天真善良，任性无知。只顾你们的小情小爱，忽视了外界的风起云涌。

润终归本质善良，他没有杀你母神只囚禁她，因她曾有抚养之恩。他不该留你动摇人心，最后仍是放过了你。这点他倒不如我姐妹两果决。”

旭凤望着小白，心头苦涩，道：“是的，我现在都明白了。”

小白起身要离开，旭凤问她：“锦华，你与润都是受害者。现在恩怨都了结了。你为何不能接受兄长。你来这里，是想喝忘川水吗？”

小白不回答，只是：“旭凤，你忘了锦觅，找个好女人成家吧。”

旭凤大声说：“旭凤此生只爱锦觅。纵然她不在了，我亦会等着。即便他日魂归天地，我亦与她同归。我如此，润对你也是如此。”

小白脚步踉跄，心想，这两兄弟的固执如出一辙。锦觅愿意陪旭凤发疯，可她不愿。

第三天，连翘提着大包小包回到花界。她一见小白，就兴奋地说：“小白，龙王对我可好了。临走塞了一堆吃食给我，我们晚上一起吃喝赏月，谈天说地吧。”

小白看见连翘，愁绪被冲淡了些，她笑着答应。到了傍晚，连翘很有心思在凉亭摆上一堆吃食和几壶花茶。

她累了半天，见小白手边有个大水壶。说：“今天将礼物都分给各家各户，还被老胡和连若拉着唠嗑了大半天，渴死我了。热水还没煮好，你的水先分点我喝。”

小白及时按住她，说：“别喝这个水。这是我从忘川河打的水，喝了会忘却前尘。”

连翘吓一大跳。咽口水说：“你拿这水干嘛？”

小白说：“原是想给某人喝。查了一天的书，发现没有先例。想想还是不保险。”

她拿起水壶，再看一眼，反手将水倒在空地上。

连翘被小白吓到了，顾不得水烫，先倒出一杯，吹十几下，喝上一小口定定惊。她问：“你是想让天帝喝吧。非要如此么？”

小白头疼地说：“骂不过打不跑。他又善于蛊惑人心，花界过半都支持他。我只能另辟捷径。”

连翘说：“天帝那样有本事，都没能打动锦觅。你不愿意，众芳主肯定都支持你。你别苦恼了。”

小白摇头道：“不一样的。锦觅心有所属，他再善谋也难算人心。可我对他……唉，真是一个套一个准。芳主们从小看我长大，定也看出来了。有时我真不懂锦觅，为何当初不选择润，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多好。”

连翘想了想，说：“锦觅肯定更不懂你。虽说天帝现在有很多人仰慕。可是当初，他不过是偏居一角，无人青睐的夜神润。旭凤那会才叫风光，追他的女孩能绕天界好多圈。谁见他不是争相讨好。他只对锦觅好，不怪锦觅会对他死心塌地。

那时唯独你喜欢润。而且在他还是太湖一条小鲤鱼时，你就对他视若珍宝。

小时候，我以为你是男孩子，老想着长大后要嫁给你，天天做好吃的给你。可你一到时间，就要千里迢迢跑去太湖看他。连我做的糕点都带去给他吃。我在你面前强颜欢笑，背后可哭了好几回。你当初老老实实陪着我和锦觅多好。怎生就看上他了，搞得现在里外不是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