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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独行独坐。独倡独酬还独卧。伫立伤神。无奈轻寒著摸人。”
---摘录《减字木兰花.春怨》
天魔大战结束不久,润觉得时间变得漫长。如同那无尽头的夜晚,纵然星光闪烁,他只感到无人共赏的孤寂包围着他,让心头空落的厉害。润一低头,涌出的只有泪水。
锦觅临时死前给了他一个传音简。他并没有打开。因为,这能给一个她还在的错觉。
在漫漫长夜他偶尔会想,她到底留了什么呢?是抱歉?还是其他?但他清楚知道,绝对不会是爱。她至死都爱着旭凤!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明白过来,不是他的终究不是,千般算计亦是徒劳。
很快,润就无暇顾及其他。他体内的穷奇出现反噬现象。他写罪己诏时就有所准备。他平静地将公务划分清楚,托付太巳破军等人去找旭凤。在大臣面前写好传位诏书给邝露保管。然后清退璇玑宫人。布上一道道结界,再用带封印的锁链将自己缚在床上。
他是被穷奇反噬而死,还是会死在旭凤手里。不管哪种结果,他至少为旭凤扫清上位障碍,以一己污名成全旭凤威望。旭凤过去善良有余,魄力不足。在经历家破人亡后,想来旭凤的心性会坚毅许多。在旭凤的治理下,天界能得数万年祥和。
穷奇反噬的第一天,五内俱焚,痛入骨髓。润咬牙默默地忍耐。痛到五官都开始扭曲之际,他回想起过去的痛苦。剜龙角,拔龙麟,被天雷电火伏击。种种痛苦皆一一重现。折磨的他半死不活。
半天不到润就陷入短暂昏迷。昏迷后黑暗无边无际,而痛苦却不能停止。他痛到清醒,再痛到昏迷,周而复始的折磨。让润期盼旭凤能早日过来给他一刀。他曾痛恨的弟弟竟成了他唯一的希望,何其可笑。
好恨,恨自己的存在,恨过去的无力,恨后来的执念。一切皆是错。润宁愿从容赴死,也不愿苟且偷生。何况,唯一让他挂念的人不在了。她希望他变回善良,殊不知他只想跟随她离去。
又一股强力的痛楚冲击下来,他神智渐渐涣散,全身被汗水浸透。仿佛置身冰火之中。突然,一股浑厚的灵力从他的后背缓缓注入,遍布他的四肢百骸。他的衣服变得干爽。虽不能拔除他的痛苦,却缓解了部分。
是谁?润问。无人回答。他就猜。不是旭凤,旭凤只会直来直去。邝露?彦佑?叔父?他们没有这般高强的修为。还有谁?他身边的人寥寥可数。还有锦觅,她说过如果他有危险,她会救他。然而,她已魂飞魄散,即便有一息尚存,她也只会跟在旭凤身边。
那人持续注入了大半夜灵力,不得不败下阵来。润低声说:“不管你是谁,多谢你了。不用白费力气啦。”
他话刚说完,他的眼睛变被黑布蒙住了。还不待他反应,在他后头的人将他往床里推了推,转到他旁边跪坐着。然后,他被一双冰凉的手轻捧着,一丝丝清凉的气被渡入他的口中,然后在他身体里四处蔓延。
润错愕,那人竟然吐出内丹给他治疗。这比灵力注入还要损耗心神。果然到了天微亮,那人支撑不住,跌到他身上。又迅速与他分开。她爬到他身后,解开蒙住他眼睛的黑布。滚进床里昏昏睡去。
从她的手捧起润的脸时,他就判断出对方是女子。而刚才她一近身,他闻到淡淡的花香。是锦觅吗?这想法让他几乎热泪盈眶。很快,他又打消这念头。天魔大战那日,他与旭凤皆是倾尽全力要置对方于死地。锦觅挡在中间,大罗金仙都难救。
他暂时判断她是花界的人。润想不明白,他之前将花界往死里得罪。为何她愿意费如此大力气来救他。因她的内丹,穷奇被压制住了。可过不久,穷奇必定卷土重来。她这么做得不偿失。不过是解他一时之痛。
不过,对方确实帮了他,在他陷入负面情绪时,她及时施与缓手。润心里很是感激。他费力转身望去。没有多出来的东西。她定然是变形藏了起来。她能变成什么呢?润直接躺下来,四处打量,终究没找出来。倦意袭来,他陷入梦乡。
梦里,他回到了湖底,走进幽深阴暗的笠泽。他望着儿时居住的宫殿,被大火烧过的宫殿一片狼藉。这是他痛苦的开始。
润听见小孩的哭声,走去一看,竟然年幼的自己。躲在水草后面,伤心地哭着。即便看到的是自己幼时,润亦无动于衷。那时的哭泣,无非是小伙伴不跟他玩,外公舅舅对他冷眼相待。娘亲不许他离开湖底。跟之后的种种痛苦相比,那时竟是他儿时唯一幸福时光。
润对着幼小的他说:“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。活的再小心翼翼,也没人会喜欢你,更不会放过你。娘亲,外公,舅舅,笠泽水族,没人做过伤天害理之事。只因碍了那对男女的眼,就要被他们尽数屠杀。哭又有什么用呢?”
年幼的润没有抬头,自顾自哭泣。忽然,他抬起头,跑了几步,拨开重重水草,外面竟有一个白衣小男孩,手中浮现一朵水莲花,浑身发出幽幽的光芒。见到来人,白衣男孩也不惧,反倒对他友善一笑。小润呆呆的站着,过会,也怯生生回以一笑。
润大为震惊,他不用看便知自己想法。年幼的他见到年纪相仿的孩子,定是欢喜万分。对方长的还那样好看,又看着亲切友善。他犹豫片刻,就壮着胆子上前搭讪。
润禁不住走上前,莲花的光芒太过耀眼,让白衣男孩的面容模糊不清。只心里觉得男孩的面容十分熟悉。须臾,梦境就消失了。他醒了过来。
润昨晚是直接就着锁链横在床中间睡去。起来却发现头枕着枕头,身上盖着被子。他一起身,感到浑身清爽,显然是那人帮他做的处理。
润神识探到对方仍在睡梦中,他心念一转,念起召唤术,将魇兽唤出来,叮嘱一番。魇兽便在一角柜后躲着。
过会,那人醒了。润还没出声,眼睛又被蒙住了。她往他唇边递了杯清水。换做平日,他定然不喝。现在他即便心有疑虑,还是顺从地喝了水。那人又给他喂了鸡蛋和糕点。他边吃边想,即便璇玑宫已无一人在外守卫,天界的关卡和他布的结界并非摆设,她是如何进来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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