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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复好的情绪，在她平和又温柔的注视里，崩溃得一塌糊涂。
如果他是在狂风暴雨里漂泊的孤舟，那么她就是他的港湾。
好想，好想停泊。
他的脑子好混乱，当初爸爸忽然离世的噩耗就在他心上劈下了一刀，在老宅，李碧青冷漠的话语和股权转移书把那把刀捅深了，而现在，刀柄被重新握住了。
“我也想过，他会不会骗我，编了个理由给自己开脱，但如果是想开脱，他不该来找我，且事情定义成意外后，李碧青他们没有追究，按理，刘叔不会给自己生事。”
一想到吐词都不清晰，身体没恢复全的人，躺在病床上，沙哑着声，一字一字艰难往外吐，不断重复“刹车失灵”四个字的情形，隋淮景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。
能自由进出车库，且对他爸的车动手脚的，一定是老宅内的人，事情发生后，关于车祸的事被一笔带过没有深究，也许是疏忽了，也许...是故意的。
沈青琅抓紧了他的手腕，只希望能把自己的力量传递一点给他。
“不论这件事是真是假，不论是谁做的手脚，我必须查。”他直直望向沈青琅的双眸，眸光里沉着破釜沉舟历千帆的气魄，同时又流有一丝落寞与不甘交织的脆弱，“必须有一个结果和交代。”
“我必须查......”
他的第二声弱了很多，可眼神反而更加坚定了。
好奇怪，她有时候觉得他们很像，越混乱的时候，念头越坚定。
对于他们来说，需要的从来不是有人告诉你，你该怎么做，而是有人可以支持和理解你的做法，他们只是想确认，确认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走这条路。
“你之前不是做过我的情绪垃圾桶吗？礼尚往来，我是愿意听的。”
“万一结果我没有办法接受呢？”
“在你选择坚定去查的时候，便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差结果的可能。我知道，你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垮，也不会有这个万一。”
她真的很了解他。
的确，他现在所有的混乱和难捱都是出于他已经列出了最坏的那个结果，求证的路很痛苦，但他还是会坚定不移走下去。
但有一点她没读到。
他真正想问的不是万一，而是让他得到了结果和交代后，她会和他一起面对吗？
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向她要求。
所以他只能奢望。
隋淮景深呼出一口气，面容平静了很多：“你知道吗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好想吻你。”
沈青琅：“！”
看了眼自己手指圈住的温热肌肤，她当即利落撒开了手。
是不是最近对他太好了？
“我收回前面礼尚往来的话，你最好安静地打下手。”
盯着她的背影和渐渐染上粉色的后脖颈，隋淮景扬起了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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